Thursday, January 10, 2019

【文化遺產研究中心講座回顧】「上山下海」四川三星堆及江口古戰場.廣東南海I號沉船遺址: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考古實習成果展系列講座一:四川三星堆遺址的新認識——三星堆古城與器物坑

日期:2018年10月19日 (星期五) 下午4:00-6:00
地點: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鄭棟材樓C1講室
講者:孫華教授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及文化遺產保護研究中心主任)
題目:四川三星堆遺址的新認識——三星堆古城與器物坑
文:黃珮琳 (研究助理)

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文化遺產研究中心、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主辦的《「上山下海」四川三星堆及江口古戰場.廣東南海I號沉船遺址:香港中文大學人類學系考古實習成果展》已於早前順利開幕。展覽系列講座一是「四川三星堆遺址的新認識——三星堆古城與器物坑」,由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及文化遺產保護研究中心主任孫華教授主講,吸引了一眾師生和公眾人士出席。


四川廣漢市的三星堆遺址是古代蜀國的中心都城,著名的「祭祀坑」在此發現。隨著成都平原青銅時代考古的快速發展,三星堆遺址考古工作的全面推進,以及兩個器物坑文物復原研究的新成果,大眾對三星堆遺址、三星堆文化和三星堆古代國家也有了全新的認識。孫華教授主要從三方面探討三星堆文明,分別是三星堆的相關背景知識、重要發現及研究成果。
四川盆地被群山環繞,特殊的地理環境造就了其獨特的文化。在秦漢時代的中央政權進入這片土地前漫長的歲月,四川一直處於一種相對封閉、少受外來影響的狀態,使其文化相對獨立並連貫。然而,歷史文獻關於四川或古蜀國的記錄甚少。漢晉時期的文獻雖然有對古蜀的記載,但歷史和傳說神化程度非常高。因此,考古發現和研究成為了解蜀地真實歷史的重要途徑。

孫華教授指出,自1934年三星堆遺址發現至今,已有多個四川不同時期的遺址被發掘和研究,四川的先秦考古學文化序列得以建立,亦將古蜀的歷史由戰國時代上遡至夏代。對於古蜀國的族群構成、統治集團、宗教觀念和社會狀態等方面的認識大增。四川盆地可以被劃分為四個青銅文化,除了新一村文化中心城市尚未發現外,三星堆文化、十二橋文化和巴蜀文化的中心城市都已被確認。80年代四川考古學家對三星堆遺址南部的多次大規模發掘為認識三星堆文化奠下重要基礎,城牆、建築、墓地及器物坑等重要遺存被發現。目前三星堆研究已分辨出三星堆遺址的興起、繁榮、衰落過程。他指出三星堆古城的空間佈局有明確劃分,河流將城市分為南北兩部分,其中南部是宗教祭祀活動,北部則形成並列雙城根據社群階級分隔不同區域。孫華教授認為三星堆文化的人們可能源自陜西關中及陝北地區,與三星堆相似的人面和眼睛形象可以在該地區的西安高陵區楊官寨遺址和神木縣石峁遺址中找到,兩地可能有某種未知聯繫。

此外在宗教方面,三星堆人們的有著原始宗教崇拜。三星堆祭祀坑發掘出三件凸目尖耳的銅面像,一大二小復原後發現銅像應是人首鳥身、頭上有羽冠。當時人們應該以這一主二從的三神像為主要崇拜對象。孫華教授提出這種三神崇拜的思想可能得以延續,四川戰國時代都江堰上的「三神石人」、漢晉時期道教崇拜核心「三官」等都可能是三星堆三神崇拜的影響。三星堆亦有太陽鳥及太陽樹崇拜。器物坑中發掘出兩株高大的銅樹,每根樹枝上各有一鳥,其中一株樹上更有龍盤繞,兩株應屬某種神樹。考古學家結合銅樹器形及《山海經》等古代神話傳說,分析銅樹可能是當中的太陽神樹,分別象徵日出日落的扶桑和若木,反映出當時人們的宗教思想和世界觀。


最後,孫華教授深入淺出地闡釋三星堆國家的族群和統治階級的構成,並從中解釋三星堆文化衰落的可能原因。「祭祀坑」出土的大量青銅人像可根據髮型分為兩類——「辮髮」和「笄髮」。孫華教授指出兩種髮型可能兩個不同的族群,「笄髮」人群是少數,專門從事宗教活動如;「辮髮」人群是社會中的主流,社會階層較低。兩個族群可能出現了權力、財富分配失衡的情況,「辮髮」人群與其他地區某個使用尖底和圜底陶器的族群結盟推翻「笄髮」的統治。另外,孫華教授從三星堆器物坑有大量金、玉等珍貴器物出土而城內外都甚少出土此類器物一點而推測,當時三星堆的上層貴族不單佔據著大量財富,甚至連城外的周邊地區和族群都大肆掠奪資源,令這些地區尤其荒蕪。直至三星堆城被廢棄,這些被壓迫的地區才得以發展。

孫華教授亦提到三星堆文化的技術可能不如一般人想像的高深精細。那些造型特殊、巧奪天工的銅器物,可能並非由三星堆生產而是從其他地方入口。一些發掘出來的器物有拼接的痕跡,而拼接的技術明顯比製作技術低。銅面具的加工鑽孔技術亦比較差。三星堆文化可能並非科技發達的文明,而是以較落後的方式使用武力統治。考古的發現為大眾帶來三星堆古城的演變、佈局、規劃思想及其影響的新看法,使人更了解三星堆國家的族群構成、統治集團、宗教觀念和社會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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